看什么 Café | 从小说文本到镜头语言,见证一只「鹰」的银幕重生
《马耳他之鹰》从小说到经典黑色电影的改编过程:保留原著角色和情节,调整细节以适应银幕;通过光影和叙事重构氛围;成为黑色电影开山之作。 2025-7-23 07:0:0 Author: sspai.com(查看原文) 阅读量:14 收藏

看什么 Café | 从小说文本到镜头语言,见证一只「鹰」的银幕重生

编者按:1895 年在巴黎卡普辛路 14 号的大咖啡馆,卢米埃尔兄弟的短片成了咖啡馆的助兴节目,而咖啡馆也正是那时人们谈论电影和艺术的重要场所。「看什么 Café」作为「本周看什么」栏目的衍生,旨在为热爱影视艺术的少数派们创造一个这样的氛围:虽然我们无法回到电影诞生的那个年代,但我们依旧可以喝着咖啡,深入探讨有关影视艺术的一切。

本期「看什么 Café」要讨论的主题是「《马耳他之鹰》的影视化改编」,我们邀请了推理迷 @Sholmes ,借助图表、AI 等工具,来聊聊这部黑色电影开山之作的改编之路。🙋 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喜欢的影视化改编作品,留下你对电影改编的看法。

前言

我读本科的时候,曾经上过一门叫作「中英文世界中的犯罪小说」的课程,课上老师播放了1941 年上映的电影《马耳他之鹰》的片段,该片由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约翰·休斯顿执导,改编自硬汉派推理作家达希尔·哈米特的同名推理小说。影片中首次集齐了黑色电影的全部要素,所以被公认为黑色电影的开山之作。

黑色电影(Film noir)指的是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一批好莱坞黑白电影,这些电影的画面大多呈现黑灰色,具有大光比,通常以第一人称叙事,刻画反英雄式的主人公。黑色电影给我的感觉就像走进一条潮湿的街巷,昏暗的路灯下,雨水打在铁皮招牌上,空气中混杂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每个人都隐瞒着秘密,每一句对白都藏着刀锋,主角也只是一个带着疲惫、伤痕和欲望的普通人。正是这种充满张力与真实感的氛围,让我一次次沉迷其中。

Film noir 是法语,由法国评论家尼诺·法兰克提出,与之紧密相关的另一个词汇是 Roman noir,代指具有哥特气质和阴暗氛围的黑色小说。许多经典的黑色电影都改编自冷峻、阴郁的硬汉派推理小说,两者在风格和主题上一脉相承。《马耳他之鹰》成功地将原著中的内心独白、文本节奏、人物心理张力转化为影像叙事,是推理小说影视化的典范之作,也是我非常喜爱的作品之一。我将结合图表来分析《马耳他之鹰》影视化改编的成功之处,希望能让大家领略到黑色电影的独特魅力。

《马耳他之鹰》电影海报

电影立项

1930 年,达希尔·哈米特在推理小说杂志《黑面具》上连载了《马耳他之鹰》。小说的主人公是萨姆·斯佩德,他和搭档阿切尔在旧金山市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温德莉小姐来事务所拜访他,委托他们寻找自己失踪的妹妹科琳娜,她声称妹妹和瑟斯比私奔了。阿切尔和瑟斯比相继被杀,警方怀疑斯佩德与阿切尔的妻子有染,所以杀掉了他的搭档。斯佩德经过调查发现温德莉与古特曼在倒卖文物,古特曼假意委托斯佩德寻找被称作「马耳他之鹰」的无价之宝,却伙同手下威曼和开罗给斯佩德布下陷阱。

初版《马耳他之鹰》小说的封面

原著有着大量对白,人物形象鲜明,非常适合改编成电影。华纳兄弟很快买下了这本小说的版权,并在 1931 年把小说搬上了大银幕。这部电影几乎照搬了原著的剧情,因为部分情节违反了美国在 20 世纪 30 年代实行的电影制作守则,电影被禁止上映。为了躲避审查,华纳兄弟又把小说改编成了一部喜剧,但影片乏善可陈。华纳兄弟不愿就此放弃,找来了约翰·休斯顿担任导演,给了他大约 40 万美元的预算,并在 1941 年六月份开始拍摄第三版影片。

小说的影视化

美国著名电影学者罗伯特·斯塔姆认为,文学是一种单声道的媒介,而电影则是一种多声道的媒介,小说的影视化过程中所展现的正是媒介特性对内容的重构机制。这种重构既包括了内容层面的转换,比如对原著人物和情节的保留与改编,又包含了电影利用视听语言对内容的再创作。我将先从宏观上介绍被保留和改编的内容,再通过分镜赏析,从微观上具体分析电影的视觉呈现。

电影中保留的小说元素

《马耳他之鹰》是约翰·休斯顿担任导演和编剧的第一部影片,他在剧本中保留了大量原著中的元素。电影中出现的角色和原著角色使用了同一个名字,人物关系也完全一致。为了更全面的了解角色之间的相互关系,我把整部小说输入给了大模型 Gemini 2.0 Flash,让它来构建一个人物关系网络。关系抽取是自然语言处理中的核心任务之一,相比传统的自然语言处理工具,大模型具备跨段落,跨章节的理解能力,有助于更深入的理解小说的叙事结构。这个模型的上下文长度有 100 万 Token,大约相当于 70 到 100 万个汉字,可以容纳整本小说,这使得大模型能够从全局理解叙事走向,而非关注只言片语。

人物关系可以通过 NetworkX1转化成关系图,图中红色节点是主要角色,蓝色节点是次要角色,粉色的边代表敌对关系,绿色的边代表友好,边的粗细表示权重。斯佩德和女性角色关系都很好,他和秘书埃菲·佩琳,搭档的妻子艾娃·阿切尔,还有布里吉德·奥肖内西(温德莉是她的假名)之间的边都是绿色,和反派卡斯帕·古特曼,乔尔·开罗是敌对关系,边是粉色。更不易察觉的关系大模型也能准确识别,比如两位警探中,汤姆·波尔豪斯相比邓迪中尉对斯佩德更友好一些,所以图中邓迪中尉和斯佩德之间的边是粉色,波尔豪斯那条边就是绿色。

《马耳他之鹰》中的角色关系图

为了进一步分析文本相似度,我使用了词云来定位被保留的细节。词云是自然语言处理中一种常用的可视化文本数据的方法,文本中的高频词被可视化呈现,单词的大小代表在文本中出现的频率。我使用的 freewordcloudgenerator 是一个完全免费的词云生成网站, 输入可以是文本或者 csv 文件,它能自动去除数字和特殊字符,还可以选择输出的色彩风格,支持导出 PNG、JPEG、SVG 格式的图片。不过该网站只支持英文,支持中文输入的网站可以使用 免费词云生成器微词云 等。

左:小说的词云 / 右:剧本的词云

小说和剧本中有许多相同的高频词。除了角色名字之外,出现频率最高的是 know(知道)、said(说)、falcon(鹰)等等。奥肖内西去找斯佩德的时候使用了假名,她讲的事情都是编造的,斯佩德花了很多时间才搞清楚状况,所以他经常询问对方知道什么或者告诉别人自己知道什么,再加上 know 也可以用作语气词,自然出现的频率非常高。紧随其后的相同高频词是 said,这是因为原著中出现了大量的对话。鹰的出现次数也相当高,它指的不是鸟类,而是各路人马都在追逐的黑鹰雕像,它是片中的麦格芬(MacGuffin)2

斯佩德手里拿着黑鹰雕像

影视作品必须通过镜头语言来重构原著的叙述视角,而主角是否是推动剧情的核心力量,也往往决定了电影的节奏与观众的代入感。《马耳他之鹰》的电影改编延续了原著中以斯佩德为核心的叙述方式。角色仅在见到斯佩德的时候才会被介绍给观众,斯佩德不知道的信息会被隐藏。比如斯佩德的搭档被杀害的一幕,镜头并没有揭露凶手的身份。电影拍摄时,摄像机很多时候都位于斯佩德的身后,从他的角度来拍摄其他人,例外一般发生在对话场景,会用正反打镜头来展示人物的反应。斯佩德作为情节的第一驱动力,故事节奏总是围绕着他「遇见某人」或「发现某个线索」而推进。

奥肖内西和开罗见面的这一幕,摄像机位于斯佩德的身后

延续主角驱动剧情的改编方式并非影视化的默认路径。以《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为例,电影中的哈利在第一次上海格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时,其实是被动地与鹰头马身有翼兽互动,因为其他同学都退缩了,只剩他一人站在原地。而原著中的哈利则是出于情感动机,他不想让海格难堪而主动上前。这种细节上的转变,会影响观众对角色主动性与性格的理解。

电影中改编的小说元素

电影的主角由获得过第 24 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的亨弗莱·鲍嘉扮演,他并不符合小说中所描写的斯佩德形象。小说在第二章中写道,「他匀称的胳膊,腿和身子,还有他下垂的浑厚的肩,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像只熊」,而亨弗莱·鲍嘉却身材偏瘦,发色也不是小说中描述的金色。制作团队本来相中的是乔治·拉夫特来演斯佩德,但后者在写给华纳兄弟的信中以本片不够重要为由拒绝参演。

《青山刚昌的名侦探图鉴》中斯佩德的形象很符合原著「金发恶魔」的描述

虽然原著的情节主干基本被保留,但电影里也做了几处调整,这些调整的目的主要是让故事更容易理解。1941 年 9 月举行了试映,许多观众表示对开头的台词感到困惑,跟不上节奏,所以电影中简化了温德莉来事务所拜访斯佩德的时候的对话,删除了温德莉由于紧张而说出的支离破碎的句子。书中斯佩德和奥肖内西等待开罗来访的时候,斯佩德提到了一个叫作弗利特的人,他突然从日常生活中消失,更名改姓在另一个城市过着同样的生活,这段寓言式的故事也被删掉了。

但有些对于情节的调整有点儿矫枉过正,电影于 1941 年 12 月上映,当时欧洲已经陷入战争的泥潭,所以原著里温德莉说她的父母在欧洲度假,电影里被改成了到火奴鲁鲁度假,没想到电影上映的时候爆发了珍珠港事件,导致她的父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介绍马耳他之鹰历史的开场白

有些改编来自于制片公司,而不是导演或编剧本人的意愿。开场的演职人员名单播放完之后,出现了一段关于马耳他之鹰历史的描述,这是负责制片工作的杰克·华纳要求加入的。导演本来想按照哈米特的小说来安排剧情,但杰克·华纳希望尽早地引入马耳他之鹰,并把它描绘成一份神秘的宝藏,来激起观众的兴趣。然而这段历史不完全准确,片中出现的「圣殿骑士团」早已解散,1530 年到 1798 年盘踞在马耳他的是「医院骑士团」,也即「马耳他骑士团」的前身。

小说影视化改编流程图

小说影视化改编的总体流程如上图所示,这张图用 Mermaid 制作,它的优势在于可以用简单的 Markdown 语法快速生成结构清晰的流程图和关系图,非常适合表达改编分析中的分支与逻辑路径。导演和编剧读完小说后,会把它分解成脚本格式,添加场景数据和镜头描述。影片拍摄时也要参考制片人的意见,保证费用不超出预算和按时完成,有时也需要对剧情本身做出修改,以迎合市场需求。试映后还需要根据观众反馈和审查部门的要求做出一定的删减,才能最终进行大规模上映。

电影分镜赏析

为了进一步理解《马耳他之鹰》在影视化过程中如何重构叙事空间与视觉节奏,我对电影中三十多个主要场景进行了统计和分类,并用 pyecharts3绘制了场景分布饼图。通过饼图可以看出,大部分电影场景都发生在角色们居住的宾馆和斯佩德的侦探事务所之中,还有少量情节的发生地是城市街头和斯佩德的公寓。

正如俄国戏剧理论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言:「典型人物必须具备典型性格」,典型场景往往也凝聚了典型的镜头语言与叙事方式。换言之,频繁出现的空间不仅承载了主要情节,也是导演与摄影指导反复运用视听策略的重点区域。因此,在统计出《马耳他之鹰》中高频出现的几个主要场景之后,本文将进一步从这些典型空间中选取具有代表性的镜头段落进行分析,揭示影片如何通过视觉语言传达角色心理、推动情节发展,以及如何延续原著小说的黑色氛围。

电影中出现的主要场景占比

电影的开头往往不会直接出现人物角色,而是借助空镜让观众更有沉浸感,比如用蝉鸣营造夏日的氛围,或者用呼啸而过的警笛声预示哥谭市即将出现的危险。《马耳他之鹰》在片头用了几个大远景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在旧金山,镜头随即转向了斯佩德的侦探事务所。原著用了这样一句话来描写事务所的窗户:「一扇有着米黄色窗帘的窗户开了八到十英寸的样子,从窗外的院子里吹来一阵有着些微氨水味儿的风」。

在影片中为了让观众清楚的看到窗玻璃上印着的「斯佩德与阿切尔」,事务所的窗户并没有窗帘。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座跨海大桥,许多人误以为那是旧金山的地标金门大桥,实际上那座桥是通向奥克兰的海湾大桥。

侦探事务所的窗户

凌晨两点,正在寓所熟睡的斯佩德被电话铃声吵醒,听到了搭档阿切尔的死讯。他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沉默片刻后就行动了起来,赶往阿切尔被害的案发现场。今年上映的柯南剧场版中,毛利看到被杀的前同事兼好友鲛谷浩二,悲伤到几乎崩溃,之后又对凶手感觉到愤怒,要求参与调查。同样是好友被害,斯佩德没有毛利那样的悲伤和愤怒的情绪,这是一种硬汉派推理小说中常见的海明威式的写作手法,表面能看见的远少于藏在里面的。导演对这一幕的处理让人拍案叫绝,大光比的布光方式,让面部轮廓更加立体,主角显得更加冷峻。

镜头给了斯佩德的侧脸一个特写,面对观众的这一面仿佛冰山露出海面的部分,而脸的另一边隐藏在黑暗之中,蕴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想法。如果镜头给到的是正脸的特写,所有的情绪都一览无余,硬汉派的韵味就会被削弱许多。

斯佩德听到搭档阿切尔遇害的消息后陷入了沉思

斯佩德来到案发地点后,从护栏边望向阿切尔的遇害地点,这个镜头对于黑色电影中的城市刻画来说很具有代表性。黑色电影的画面以低调影像为主,背景里大面积的黑灰色搭配着前景中明亮的路灯发出的白色光芒来塑造反差,制造出一种神秘不安的气氛。

导演用了一个低机位来展现城市建筑的压迫感,斯佩德身后的窗户中露出的两个剪影进一步加重了被监控的紧张感。黑色电影承袭了德国表现主义的手法,城市不只是背景板,而是情绪的延伸和命运的隐喻。护栏、灯柱和建筑把画面切割成一块块方形的空间,城市就是一场棋局,人物都是其中的黑白子,永远在光影交错之间浮沉。

斯佩德从护栏边望向阿切尔的遇害地点

古特曼在电话里告诉斯佩德他住在亚历山大酒店的 12C 房间,斯佩德到他房间去谈判。一进门,古特曼抓着斯佩德的手不放,这个动作说明古特曼对这里有着牢牢的掌控。两人入座后,导演用了仰拍镜头来展示古特曼庞大、威严的形象,具象化了他言语中的压迫感。

古特曼和斯佩德谈判的时候,肥胖的身躯占据了画面的绝大部分

这种权力结构的视觉化,正是黑色电影中对幕后操纵者的典型表达。这类角色不像街头流氓那样粗鲁,古特曼上衣装饰着怀表链,这是二十世纪上层男性绅士常用的造型元素。古特曼用谈判代替威胁,不需要大声讲话,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不安。

电影上映之后

根据华纳兄弟公布的数据,《马耳他之鹰》收获了 96 万美元的本土票房和 80 万美元的国际票房。在第 14 届奥斯卡金像奖中,该片获得了最佳影片提名、最佳男配角提名、最佳改编剧本提名。本片位列「AFI 百年百大电影」第 31 名,「IndieWire 30 部最佳黑色电影」第 12 名。结尾处警探问斯佩德那个黑鹰雕像是什么,斯佩德回答说那是「梦想之物」,这句台词被选为「AFI 百年百句电影台词」的第 14 名。2011 年第 14 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向大师致敬」单元展映了《马耳他之鹰》和《邮差总按两次铃》等 7 部经典黑色电影。

《马耳他之鹰》电影对取景地旧金山的影响持续至今,距离斯佩德侦探事务所取景地步行仅仅十多分钟,有一家「约翰烧烤」,小说中斯佩德曾在这里吃了排骨、烤土豆和切片番茄,还抽了一支香烟。如今在这家餐厅点一份斯佩德同款套餐大约要付三十美元,餐厅还专门有一个房间用来陈列和这部电影有关的剧照,道具和书籍等等。

位于旧金山的约翰烧烤,正门上方有马耳他之鹰的图案

唐·赫伦是在旧金山居住的一位作家,他几乎每个周末都会组织一场 City Walk,带领大家参观和电影以及小说有关的地点,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并持续至今。他的导览中非常重要的一站是 Burritt 街上的一块铜质纪念牌,上面说斯佩德的搭档阿切尔就是在这里遇害。

Burritt 街的街景

于是,对「圣地巡礼」颇感兴趣的我便根据唐·赫伦的导览路线,用 Folium4绘制了一份旧金山地图。蓝色标识代表仅在小说中出现的地标,其中包括位于 Burritt 街的阿切尔被杀的地点,尽管小说中对具体位置有详细的描写,电影中却没有实景拍摄,而是使用了棚拍。橙色标识代表在电影和小说中均出现的地标,分别是斯佩德的侦探事务所、斯佩德的寓所、搭载着马耳他之鹰的白鸽号轮船停靠的码头。

仅在小说中出现的地标(蓝色)和电影以及小说中都出现的地标(橙色)

结语

作为一部经典改编作品,《马耳他之鹰》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都值得一看。如果尚未接触过这部作品,我建议可以先看电影再读小说。约翰·休斯顿的电影版本保留了大量原著情节,节奏紧凑,视觉风格鲜明,能让观众迅速沉浸在黑色电影的氛围之中。而在观看之后再回到原著小说,不仅能发现电影在细节上的删减与调整,还能体会到达希尔·哈米特笔下更为丰富的心理描写与语言风格。当然如果更偏爱慢节奏、细节描写充实的叙事体验,也可以选择先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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